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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草洼里每一棵芦苇的摇曳、每一只鸟的躁动、每一个洼民脸上的喜怒,都被它一一过目。
——张华北
《有鸟于飞》大草洼的东沿一条横渠由南向北延伸十几里,右边的盐田汪子蓝得有一种莫名的凉意。晚春时候,缓缓而来的风涌动了田中的水,卷起的水花白沫拥在围堰,这里是鸥群的天地,黑翅长脚鹬也常和它们和睦相处。但更多的时候,长脚鹬由水中飞起,那飞起的姿态很是洒脱。两羽的肩部迎着风的方向,两条修长的腿顺势伸在尾后,翅膀扇动的幅度很大但频率又低,在风的作用下,它们轻巧地飞来,落在左边的草洼里。那里,新绿的芦草已遮住上一个寒冬留下的残枝败叶,水中的鲫鱼、草鱼已开始贴着嫩草根产下一团团小生命。水深处,几只鹬收敛了羽翅。波浪荡着它们,当土堰旁的芦苇挡住它们时,它们又扇动翅膀拖着长腿落在上风的一个泊子里。浅水的地方,它们一步步向前迈进,黑色尖细的长喙随脚步一下下前伸,下意识地向水中寻觅。这里是它们最为熟悉的故地,肥美的水草地是它们生存的家园。
大洼里每一只飞禽的飞翔都以它们驾驭风的能力来展示。大雁是坚韧的飞行者,它们从头顶飞过,速度缓慢,仰头便可见它们组成一个小型的“人”字。那浑圆的体态、极力前伸的脖颈、有条不紊的飞行,让人不由地担心它们那奋力扇动的翅膀还能飞翔多久。它们离地的距离在一箭之内,难怪古人会发明带绳的箭,当忠诚守纪的大雁飞临,会“思缘弓缴而射之”。燕子是最潇洒的飞行者,它们总是以群体的形式出现,看似纷乱无序,却在急速的滑行中表演出惊人的技巧,穿行、翱翔、钻云、俯冲,速度之快、技巧之娴熟令人瞠目结舌。苇莺是离地最近的飞行者,它们从苇丛里飞来,贴着草地,双翅的快速振动使羽翅成为虚幻,有时它们离地面的距离仅仅十几厘米。金雕是离天最近的飞行者,它从太行山里飞来,从大森林里飞来,盘旋在大草洼上空。它善于借用气流的浮力,只用身体的一倾一斜来调整飞行的方向和高度。当它静止时,人们仰望它,往往会误认为那是形单影只的风筝。人们只能从那羽尖的几片被风拂动的羽毛认定它是一个活体。草洼里每一棵芦苇的摇曳、每一只鸟的躁动、每一个洼民脸上的喜怒,都被它一一过目。
大洼里百鸟的飞翔姿态与它们形体的大小、羽翼的强弱、活动的距离有关,它们总是会选择适合自己的最少消耗的飞行姿势。“鸿雁于飞,肃肃其羽”“雄雉于飞,泄泄其羽”,两千年前,人们就以最美的语言形容鸟的美姿。但鸟并不在乎人类是否欣赏,也不为人类的欣赏意识所左右,它们的飞翔完全是生存的需要使然。西方宗教在创造天使时,将洁白的鸟羽安置在天真的儿童天使后背,使之从天而降,为人类带来快乐和福音。因了双羽,天使来去那么自然和快捷。造物主虽然能创造包括鸟族在内的世间万物,却不能阻止在人的意识下鸟的永逝。20世纪,新西兰那片孤岛上生存的高三四米、重达四百余斤的巨型恐鸟终于被人类剿灭了,因为它弱小的羽翼已无力带动那庞大的身躯。年的一天,世界上最后一只已无羽翅、肉质鲜美的渡渡鸟也终于在狂吼声里倒在了毛里求斯。它们诠释了达尔文那个老人所推崇的物竞天择的论调。不知哪一天,被人们长期关在笼中的百灵、鹦鹉、八哥、黄雀,也将失去飞翔的能力,肥胖的身躯会使它们婉转的歌喉变得粗拙和嘶哑。
沿大渠边行走,一个水泊里四只长脚鹬站成了整齐的—排,它们之间三个空,每空几乎都是精确的两只鸟的距离。它们的脚下是一道浅水的泥堰,它们的头向着南面刮来的风,羽尾削尖,体态修长,眼以上的头部和两翅又黛黑如墨,颈腹洁白似雪,脚五分之四露出水面呈艳丽的粉红。亭亭玉立的四只美禽,称作“鸟中模特”真不为过。在晶莹的水面上,四只鸟又如四个五线音符,那是草洼里天籁在这里的凝固。它们是在安静地守候,抑或恬静地小憩。当它们飞起时,草洼里自会流动一曲美妙的音乐。我不忍扰动这洼里由它们和水草构建的氛围,轻轻地走过苇丛。
作者简介
张华北,男,散文家,笔名北夫,原籍四川省合江县,原南大港管理区党政办主任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理事、河北散文学会副会长、沧州市作家协会顾问。有散文集《大洼如歌》《大洼行吟》《丹顶鹤的那些事儿》《九秋》《父亲树》《大洼意象》《肖冰梅传》等10部。获第三届冰心散文奖、河北第12届文艺振兴奖、全国第24届孙犁散文奖,中国散文30年突出贡献奖、第四届沧州骄傲十大新闻人物、燕赵文化之星等。《父亲树》入选“冀版精品出版工程首届原创精品图书”。作品入选《中国散文年选》《我最喜欢的散文篇》等十余种全国选本。有散文作品多万字。河北文学板块“大洼文学”代表作家。
张景兴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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