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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贤与王夏高中毕业后一直有书信联系,王夏从来对张军只字不提,反而经常有些怀春伤秋之语,让孝贤本已微茫的希望忽然放大起来。孝贤直到复员回家,仍抱有一丝侥幸,甚至一度想去学校与其相见。王夏总说,正好赶上考试,根本无暇相会,等放假回镇上,一定主动联系。孝贤只好苦等假期。然而,假期到了,偏不凑巧,王夏因准备专升本报了辅导班,封闭式管理,不仅无法回家,连学校也出不得。孝贤自然是怀疑,但又无确据,只能恨自己没能考上大学,导致今日欲追求幸福却没有十足的勇气。后来,每次相亲,孝贤总将对方与王夏对比,学历肯定不能指望,身高、长相、脾气也全差十万八千里,不禁自怨命中无福。及至母亲威逼,和淑芬成亲,孝贤这才彻底断了念想,往日书信付之一炬,自此不再与王夏联系。彼此倒常从同学口中得知对方消息。当得知王夏和张军的婚讯,孝贤觉得,此生不必再与王夏相见了。
年前,王虹自南方回来,仍住镇政府。原来的平房早已盖成楼房,王虹买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的大三居。本想元宵过后即回,不料疫情原因,只能在镇上等候解禁的消息。王虹本来自理能力就差,这些年在南方跟随谷将军每日锦衣玉食,连粥也熬不得。不几日,便因吃喝不如意生起了病。
那边,亲家母张翠整日照看孙女,乐享天伦。张翠工人身份,退休早,家琪出生后,一直由她照看。当初,王夏产假一结束,正赶上参评副教授,每日夙兴夜寐,忙得团团转,常常深夜才回到家,胡乱扒拉几口饭倒头便睡,根本没功夫看孩子。好在隔辈亲情如糖似蜜,祖孙形影不离,家琪睡觉都不找妈妈。没断奶时,家琪夜里想吃奶,刚要哭闹张翠已抱至王夏床上,扳动王夏身子,径自解开睡衣,将家琪放到吃奶位置,待其享用完毕再抱回自己卧室。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王夏毫无知觉,酣睡依旧。
参评完副教授,王夏猛然发现孩子已经悄然长大,再想亲自照看却难以插手。为争夺家琪的侍寝权,婆媳暗斗许久。奈何王夏陪伴时间终归有限,孩子最依恋的还是奶奶。在王夏看来,这孩子不像孙女,倒像是张翠的亲生女儿。为此她很是恼火,颇感失落。不过,塞翁失马焉知非福,没有孩子的羁绊,王夏获得很多自由,有大把时间投入工作,成果迭出,不几年竟评上了教授。
《围城》有言,文凭仿佛有亚当、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,可以遮羞包丑;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、寡陋、愚笨都掩盖起来。文凭如此,职称也一样。王夏本不爱读书,不会知道这一点。她陡然成为学院名师,自我感觉良好。有时候,她甚至怀疑,自己的智商大概是极高的,当初没有考上大学,后来没有考上研,只是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有努力。
虽然,王夏心里一直怨恨婆婆,其实,她之所以比同事看起来优秀,绝大部分原因就在于婆婆。鲁迅说过,哪里有天才,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工作上的。王夏哪里称得上优秀,她不过把同事接送孩子、忙活家务、辅导作业的一部分时间用在工作上而已。如果同事也有这些自由的时间,她们未必比王夏差。更何况,四流学校的教授只好比屎壳郎中选美,矬子里边拔将军,本来也没有什么含金量。当然,王夏参评教授,谷将军的关系无形中起了作用,甚至是最主要的作用。
张军每天应酬很多,有时一晚上赶三四个饭局。偶尔没有应酬,回家也只是一味玩手机游戏,别妄想如胶似漆,除非憋得不行,两人才做些事体,平日就算看王夏一眼都没有兴趣。偏偏东滨学院开学无期,王夏在家无聊至极,听闻母亲生病,立马赶回大洼镇。
孝贤在村里兼任小队长,防疫任务很重,大山隔三差五派他到镇上领防疫用品。那天,孝贤将车停在镇政府大院,刚领完84消毒液和口罩,正往车上搬,忽听有人喊他:孝贤!孝贤!标准的普通话,不是家乡口音,但又莫名的熟悉。扭头看时,王夏已如喜鹊欢奔至眼前。王夏满脸笑意,眼睛带着惊喜,双手反扣在身后,扭着腰身,直望着他。孝贤哎呀一声,把东西全放地上,右手合拳,左手摩挲不已,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。王夏头一低,眼睛瞟他,带着怨气:说,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联系?
两人自此便留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