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洼文学张华北十里槐花

我久久地思考,在一株株槐树下,在这槐花盛开的季节。

——张华北

《十里槐花》廖家洼河由沧县南部起源,弯弯折折欣然东去,流至渤海大洼和洼堤并肩而行,河水缓缓,苇草苍苍。几十年前,宽宽的北河沿和大洼堤岸旁遍植的槐树,如今也有一臂所揽的粗壮。又一个立夏节,忽地想:看槐花去。由北桥头到大洼水库,遥遥十余里,午后的斜阳早把光华洒透那枝枝丫丫。在逸叶横被、流枝萧森中,那洁白的、纯情无瑕的槐花一嘟嘟、一串串压满枝头。槐积蓄了对严冬的愤懑,积聚了对春光的深情,用满树的银花来倾泻。那花串常常是从树梢直至每一枝、每一叶,连树根下旁逸的一枝也不例外,花更鲜、更密、更白。微风拂过,如一树银光闪闪的风铃摇动,那唰唰飞下的花瓣落入花丛,与金盏灼灼的野菊构成一幅金与银的双美图;那簌簌飘飞的花瓣落上苇叶,顿时如绿叶挂满了深秋的寒霜。银装素裹,如果不是花间的翠叶,分明是冬令的一幅雾淞图。我钦佩槐花怒放得坦坦荡荡、大气磅礴。在这花的奇情奇景下,谁又能不感动呢?槐的花在枝尖上密密匝匝、簇簇拥拥。花为总状花序,每串上的花朵都是左右互生,多的二十五朵、二十七朵,少的二十一或十九朵。初生槐蕾,如人睡眼初展;花蕾绽放,又如玉蝶展翅,侧面看来,又似晶莹小鸟待飞。我不禁去握一串花,那温软、那圣洁、那如生命初始的花,又使我不忍久握。林中,清香袭人。几只蜜蜂忽地飞来,又忽地飞去,我蓦然羡慕起蜜蜂,肯做那花香的使者、花中的奴隶。我的衣袖中久久有香,我的手中久久有香。我扶着一株株苍皮皱纹的树干,一股坚实的强劲力量由树干传递到手心、传递到臂膀。须臾间,我的头顶、肩上也飘落了两三片花瓣,我像孩子一样摘出那一支支花蕊,放进嘴里,香味中散着甜意,难怪蜜蜂喜欢它。槐花的花香如何长久?其实,人类早已用它们制作调香原料,将树上的清香浓缩进精美的小瓶,又散发在人们俊俏的脸上、细腻的手上、精致的衣袖上,散发在幽雅的房间里。它充实了人间的美,也延续了芳香的生命。槐花可做蜜源,可入药,可提取天然的黄色染料;在挨饿的年代,人们把槐花摘回,在锅中焯了,掺些玉米面,攥成菜团蒸熟充饥。槐有国槐、刺槐、龙爪槐等品种。刺槐来自北美洲阿伯拉契亚山脉和奥萨克山脉,引入我国不过百年。它的速生、耐旱、抗盐碱、防风固沙、改良土壤的特性已得到北方大地的认可。它籽能萌、根能生,易栽易活。这一树种中的“移民”,已与本土的树种融合,成为我国林木家族中不可或缺的一员。华夏民族对槐树有种特殊的感情,槐树冠大荫浓寿命长,象征了福荫长久。最古老的槐有周槐、隋槐,可谓槐中“寿星”;山西绛县古槐寺古槐,胸径三米二,冠盖数亩,可称槐中“伟丈夫”;洪洞广济寺汉代大槐,竟成明代移民代代相传之图腾。槐倔强、坚韧、苍劲,抗风霜、耐贫瘠。龙鳞苍苍,枝柯盘曲,为刚强奇树的象征;它的“风动槐龙舞交翠”,又是美树绝好的写照;而槐花则是槐树富有灵性思维的袒露,是阳刚与柔美性格的结晶,更是蓬勃生命的张扬。我久久地思考,在一株株槐树下,在这槐花盛开的季节。

作者简介

张华北,男,散文家,笔名北夫,原籍四川省合江县,原南大港管理区党政办主任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理事、河北散文学会副会长、沧州市作家协会顾问。

有散文集《大洼如歌》《大洼行吟》《丹顶鹤的那些事儿》《九秋》《父亲树》《大洼意象》《肖冰梅传》等10部。获第三届冰心散文奖、河北第12届文艺振兴奖、全国第24届孙犁散文奖,中国散文30年突出贡献奖、第四届沧州骄傲十大新闻人物、燕赵文化之星等。《父亲树》入选“冀版精品出版工程首届原创精品图书”。作品入选《中国散文年选》《我最喜欢的散文篇》等十余种全国选本。有散文作品多万字。河北文学板块“大洼文学”代表作家。

图片、编辑:刘洪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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